这几天思念他得很,但是他如果活着,恐怕我待他仍不能改的。事实上太不可能。也许那就是我不够爱他的缘故,也就是我爱我现在的家在一切之上的确证。志摩也承认过这话。
徽音 二十年[38]正月一日
六[39]
适之先生:
多天未通音讯,本想过来找您谈谈,把一些零碎待接头的事情一了。始终办不到。日前,人觉得甚病,不大动得了,后来赶了几日夜,两三处工程图案,愈弄得人困马乏。
上星期起到现在一连走了几天协和检查身体,消息大不可人,医生和思成又都皱开眉头!看来我的病倒进展了些,医生还在商量根本收拾我的办法。
身体情形如此,心绪更不见佳,事情应着手的也复不少,甚想在最近期间能够一晤谈,将志摩几本日记事总括筹个办法。
此次,您从硖[40]带来一部分日记尚未得见,能否早日让我一读,与其他部分作个整个的survey[41]?
据我意见看来,此几本日记英文原文并不算好,年青得厉害,将来与他“整传”大有补助处固甚多,单印出来在英文文学上价值并不太多(至少在我看到那两本中文字比他后来的作品书札差得很远),并且关系人个个都活着,也极不便,一时只是收储保存问题。
志摩作品中诗已差不多全印出,散文和信札大概是目前最要紧问题,不知近来有人办理此事否?“传”不“传”的,我相信志摩的可爱的人格永远会在人们记忆里发亮的,暂时也没有赶紧必要。至多慢慢搜集材料为将来的方便而已。